泪花（8）

chenyun81

年初五，她大学时的一个最好的同学来到了家中，就是那个胖的。但是胖的如今一点都不胖，干练的身材显得高挑。她问胖的，是不是在国外减肥的结果，胖同学笑着说，是生活的磨练。实际上，胖也是同学们在大学时的一种爱称，从大学时期的胖妞到出国时的胖洋女再到现在的姚姐，反映出姚姐人生的几个重要的阶级。

姚姐告诉她，这近二十年来，她经历了太多的事，特别是在国外这十几年对她的思想冲击最大。她认为，这是一个虚伪的世界，爱太少了，所谓的爱都是金钱下的谎言，人类社会最需要的就是道德，所以，这次回国就是有她的想法。

姚姐与她是一个大不相同的女人，也与很多的女人不同。但决不是那种所谓的女强人。

在大学时就表现出姚姐是一个有思想有正义感的女人，姚姐常为姐妹打抱不平，遇不平之事，无论是社会上的还是学校的，总喜欢发一顿议论，同学有困难，二话不说，有多少钱出多少钱，有多少力出多少力，是那种大方得体、体贴她人的善良女子。姚姐爱学，读得书很多也很杂，文学的、哲学的、科普的、人类学的、心理学的都看一看。

十八年前，姚姐怀着抱负去了澳大利亚留学，她主修的专业是人类学。在学校里，虽然学习很紧张，但爱情从来都是无孔不入。一个潇洒英俊的中国留学生频繁地向她发动了攻势，他不仅外表英俊，家父在国内又极有权势。在异国异乡，爱情最容易开花结果，但她的爱情只开花不结果，花也仅仅开了四个多月，当她从澳大利亚土著区呆了不到二个月的时间回到学校来时，她的白马王子已经携另一白雪公主在学校里双进双出，甚至在她的面前也若无其人。

她的自尊心，不、是她的好胜心使她甩出了爱情的双臂，不到一个月，她的双臂就挂在了一个正统的澳大利亚人身上，这是一位有钱的少爷公子，温柔体贴，宽容大度，大把大把的钱花在她的身上。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：这种温柔体贴二个月都还没有，男人就对她的身子失去了兴趣，只奔更有兴趣的身子而去了。她好容易才明白：在西方和东方，男人的爱情观是如此的相同，就连上演的电影都是一样：英雄爱美人，从来就没有英雄爱丑女的故事。无怪乎市场容量最大的就是美容美品。

她虽有个性，她虽有坚定的爱情观，但在自我与社会中总是会摇摆不定，总是会随波逐流。她叹息自己没有坚定的信仰，有信仰者，一定能够坚守道德的底线，一定能够操持自己的爱情观。

好在她还是拿到了硕士学位，好在她在澳大利亚墨尔本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——老师。最好的是她与一位澳大利亚大学教授相爱了，结婚了，还有了一个男孩。

但她的好并没有维持下去，随着岁月的增长，她与丈夫的矛盾也在增长，不同的民族、不同的习俗、不同的性格、不同的思想使得她与他离婚了。十二年的婚姻竟是如此凄凉的分手。   更为凄凉的是在澳大利亚最后的三年，不堪回首。

姚姐说到伤心处也有泪花滴出，只是难有的女人倔强，使她不愿再说下去。

现在要说的是现在的事。姚姐说，回国是想办一所学校，这所学校不仅要有数理化，最重要的是要有道德这门课。

姚姐告诉她，道德是她这几年来思考最多的问题，她相信一切有识之士都会思考这个问题：人为什么会有邪恶？同样的社会环境为什么有的人能够洁身自好，有的人却不能自重？

姚姐告诉她：道德是人类最崇高的理想，也是人的最高境界。在世界史上，包括宗教有多少仁德之人作了不懈的努力。早在古希腊时期，柏拉图就办起了世界上第一所大学，柏拉图除了注重数学外，还有他的最重要的理念之说。“善是最高的理念”一直是柏拉图所推崇的。在中国古代，也就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出现了中国最伟大的思想家、教育家孔子。孔子的中心思想就是仁德，他的学生都十分注重个人的品行。但就是这一人类最崇高最美好的理想被近代社会撕得七零八落，就是在注重礼教的中国，那些国学大师在去伪存真、古为今用的旗帜下，并没有把道德风尚作为国学的精华来宣杨光大。

不是国学大师不宣杨，不是西方人不崇敬柏拉图，也不是宗教的伦理无能为力，而是资本的力量太大。

但是，如果没有道德的光芒四射，如果社会任其自流，等待人类社会的就一定是可怕的灾难。因为，人类社会绝不止只有一个希特勒，类希特勒的攻击性意识的人大有所在；因为，所有的核武器不是用来展览摆放的，只要核武器的拥有者到了绝望的时候；因为；在一个道德沦落的人类社会人心会更加的自危，病态的折磨会更加的痛苦。

然而，道德的建筑却是千古的事业，但也是有希望的，因为人都向往着美好。

当人类社会的罪恶减少到零零星星时；当人类社会到处都是对邪恶喊打时；当所有的学校、所有的工厂、所有的新闻媒介、所有有人的地方都把善良作为第一标准的时候；当善举成为社会普遍意识的时候，当名誉和奖赏都给品德高尚的人时，当善良奖取代诺贝尔奖的时候，一定是人类最美好的时代。

姚姐一番高调理论让她连连点头，虽然她不能完全理解，但她还是很认真地听下去。

姚姐说，道德课并不是她的创举，在美国、在中国也有人在尝试，但是，都无济于事，当然，姚姐笑着说，她也一样是无济于事，因为，要想把道德在所有的学校扎根是一个巨大的系统工程，并非一个人、一个时代就能完成的。

虽然如此，姚姐还是要试一试。她说只有做了心理才安乐。她也不怕失败，或者说，姚姐明知道会有这个失败，她说，成功的时机还没有到，她所做的，最多可以说是一个小试验，一个小插曲，但正是有象她这样千千万万的失败，才会有最后的一个成功。失败的越多，就越能成功。对正义崇高的事业来说，失败就是成功。这种成功就是它的影响，失败的多了，影响就越大，正义之光芒就一定会光辉灿烂。一个成功的道德社会就一定会来临。

姚姐找她的意思很明白，一起来创办这个学校。

“我能干什么呀？”她有点惊奇问。姚姐说：“能干的事很多，就凭你的善良就行。”

“我当你的第一个学生呀！”“不、当老师。”

“我可没教过道德课，还不知道从哪儿说起。”

“不是光教道德一门课，数理化、语文、体育这些课都不能少，但道德是主课，实际上，科技、经济、文化等方面的人才社会并不缺乏，一个学校培养这一类人才也不是什么难事，最难的就是培养有道德的人才，道德最难培养，所以，高尚两个字只有品德才能配上，没有人会说最有钱的人高尚，也没有人会说最有权势的人高尚。只有品德高尚。”

“那我可以算高尚的人啰！”

“不能，你只能算善良的人，善良的人不一定是高尚的人，但高尚的人就一定是善良的人，因为品德高尚的人还要有一定的信仰支撑。”

“品德高尚又有什么标准的呀？”

“不损人利己，有克己精神，有正确的信仰，对人类充满爱，善良、助人为乐。”

“那你是高尚的人吗？”她笑脸对着姚姐问道。

“我也不是，但我也是一个善良的人，”姚姐也笑脸相对。

“那、谁是高尚的人呀？”

“古代有孔子、苏格拉底，现代有印度的甘地，当代著名的有南非的曼德拉”

“说起来道德高尚的人就不多。”

“在当代社会，人都去追求金钱了，谁会去追求道德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去追求？道德又不能当吃饭。”她轻声轻语地问道。

“我的心愿如此，我`的信仰如此，”坚定的语气来自姚姐倔强的性格。

年初八，她把儿子送到幼儿园后就去学校了，她还是带原来的班，教的还是语文。就这样，她每天一大早把儿子送去幼儿园后就去学校上课，下午下课后又去幼儿园接儿子回家。星期天，就抽空与姚姐一起忙办新学校的事。

姚姐已经选好一地址，一边办理手续，另一边又在搞装修，学校的地址是在市区，原来是一个棉纺织厂，废弃的厂房一经装修漂亮极了。外墙都涂上了红色，二个车间夹成了八个教室，在操场的两头，耸立着两个篮球架，真有点正规学校的样子，特别是在教务处的两边，小小的花园栽上了几棵小树，放上几盆花，显得很有生气。

但办学校的手续却不顺利，请了几次教育局的人来学校，总是说忙。虽然国内允许民办学校，当办起来就没那么简单，姚姐跑了多次，次次落空。

这一天，领导终于驾到，她和姚姐早早在学校等候。上午十点多钟，一男一女在学校门口下了车，男的是科长，女的是科员，姚姐笑脸迎上。：

“欢迎二位光临指导！”不欢迎行吗？谁发证谁老爷。

一男一女没有抬头，也没有答话，只望前走。

姚姐也快步向前，并左手相指：“这边是教室。”

走在前面的男科长抬起头，看了一眼姚姐的指向。不紧不慢地跟着二个女老师。

走到东教室门口，两个女老师停止了脚步，一男一女也跟着停了下来，男科长朝门的上方看了一眼，双眼又扫过四周的墙，女的眼光大多都随着男科长的眼光一同扫视。两人都没有说话。女的脚步径直跟着男科长走进了教室，她和姚姐也跟了进去。

现在是换了位置，一男一女的走在前面，两个女老师跟在后面，一男一女的同志走到那里，两个女老师就跟到那里。一直跟着出了西教室的门，又才回归到两位女老师在前，两位一男一女同志在后。

四个人经过了教务处，经过了小花园，来到了办公室里的会客厅。

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，女的拿出了小本本，一副写工作日记的样子。“二位看了觉得怎么样？”还是姚姐先入主题。

“一般般，”男科长抬头相答。

“装修的还可以，”女的手执笔头说了一句。

“问题很多呀！”男科长拉着长长的脸。

“两位多包涵，多支持。”

“我们就是支持啦，不支持今天就不会来了。”男科长说完，还看了一眼姚姐。

“知道、知道，谢谢、谢谢，”姚姐有点忙不迭声。这边把刚沏好的上等茶端上，又把中华名烟递上，男科长摆摆手，示意不抽烟。

“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招生？”女的开始发问。

“现在都准备的差不多了，就等你们一批准就可以着手，现在是五月底，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招生了”姚姐答到。

“准备招几个班？”

“六个班，三个小学班，二个中学班，还有一个班是英语的。”

“你估计能招满吗？”男科长插上一句。

“应该没有问题？”

“为什么？”还是女的问话

“。第一，是教学的质量。我们的七个老师大都是本科毕业生，有两个硕士生，只有一个大专毕业，而且从事教育事业最少的都有十年，我本人在国外也有十五年的教学经验。第二，是教学的理念。我们办学并不是为了挣钱发财，只要能够保本就行，因此，我们可以说是贵族学校，但收费却是普通的一样。第三，是社会责任。我们的老师在今后的教学中，会不仅注重升学率，还特别注重学生的德育，只有智育和德育两方面的合格，才是社会真正需要的人才。”

“你还很有一套理论呀！”男科长刚听完姚姐的话，一脸茫然。

“但是，离不开领导的支持，两位多指教。”

“现在`办学难啊！”男的既拉脸又摇头。

“这我知道，我们有充分的思想准备。”

“你的信心强，我们能理解，可是，你在国外近二十年，不知国内的情况，现在什么都有竞争，学校也一样，”女的深有感触的说。

“这我知道，”姚姐似有感触的附和着说。

“不、你不完全知道，”女的继续说道：“我们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，现在办学确实很难，难就难在竞争，竞争是为了什么？说穿了就是一个钱字。因为要钱要利是在第一位，其它的通通退位。造假欺骗，玩弄权术等等不良之风侵袭在神圣的育人子弟的学校，令人痛心。”

一片沉默。

只是在数十秒钟之内，姚姐从抽屉里拿出了二个红包，走到了男科长的面前，一位清高的女性连同她的手与红包伸进了男人的裤袋，紧接着，同样那只手连同红包塞进了女人的小包，女人推辞了二下，转眼看男科长已在闭目养神，便也咿呀了一声，规矩不动，作无奈状。

又是一片沉默

。你可以大声漫骂那么些贪利的小人；你也可以大声的表达自己的正义之声；你还可以一手戴着受贿来的世界名表振臂高呼：反对腐败，但是，你千万不要不拿红包，太亏了。

虚伪的人生。

清高的，同样难逾虚伪这一关，除非你呆在家里不出门，只要你想干点事。

接下来的气氛，顿然改观。

“时间不早了，咱们去吃饭了吧？”说完，姚姐站了起来，一男一女也站了起来，四个人走到了姚姐的奔驰车边，漂亮的新车让人羡慕，银白色的车身在太阳光之下尤其闪闪发亮，车对每一个人都有诱惑力，因为它是身份的象征——行人靠边，它走中间。

男科长义不容辞坐上了副驾驶座上，溢美之词随之而上，见车如见人，姚姐不是等闲之辈。“姚校长是个文化界的女强人呀！不简单，”校长之称已悄然而上。

“科长太夸奖了，我不过是想做点事而已，”姚姐一边换挡一边回话，油门轻点，车徐徐地开出了学校大门。

“到那家店去？”坐在后排的女人问。

“高档一点的吧！”姚姐答道。

‘不、不需要，让姚校长太破费了，不好意思，不好意思，”科长对女人向来有侧隐之心。

“不要紧，你们两个是贵客，”姚姐满腔热情。

“还是去我们常去的那家店，口味好，”女的献计献策。

“好啊！往那走，”姚姐是个小灵通。

“在解放路西头，往前、红绿灯右拐。”

不一会儿，车停在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店门口，带队的是这位女的了，她走在前面，果然是常客，迎宾小姐都能叫出：“王阿姨好！”

刚走进大门，酒店主管模样的高个子小姐就相迎而上：“王阿姨，今天坐那个包厢？”

“还有包厢吗？”王阿姨问。

“还有两个。”

“那就没有挑了，随便坐那一个，”还是王阿姨的声音。

主管小姐双手一拱，领头上楼。

果然是好楼，用红绳绿布裹住的小灯吊起，时亮时灭，红蓝青紫的色彩时换时转；众人的脚步声全凐没在红红的地毯之中，包厢墙上挂着两幅是名画而非名画让人裹足不前，幽静中有文雅之气，可见酒店主人的用意之深。

四人相立于包厢。

第一酒令。

各就各位，中国人的礼数胜不可数，光排坐就有十八罗汉之说。姚姐是东家，自然就要坐在对着门口的里座，贵宾就是这一男一女了，左右相陪，剩下只有姚姐的老同学了，只能坐在姚姐的对面，一共是四个人，占据了八个人的大圆桌。

第二酒令。

点菜、是主人点还是客人点，其间大有学问，吃得学问本来就深不可测，。有道是：客随主便，但主人也有不便之时，只要是势均力不敌。主与次就可以颠倒，显然，今天的第二酒令是主随客便。全是这教育局的女人一手操办。

第三酒令。

闲聊、这是一轴过门戏，也是酒令中的花鼓大戏，彼此之间言语相接，可见其关系，可见其交易，直率的、含蓄的、有心的、无心的、真诚的、虚伪的、极尽其辞，耍尽计谋，人性在此尽显尽出、无所不有。煞是好看。

“这酒店不错，顶雅致的，”姚姐斜面看着左边的油画说。

“这酒家不仅巧于布置，大师傅的菜也是一流的，等会儿你吃吃就知道，”科长答道。

“科长在教育界应该是老前辈了吧！”

“咳！瞎混了二十多年啰！”

“过谦了吧！”姚姐笑容相对。

“与我一起到教育系统的就是我还是一个小科长，最好的都是省教育厅的厅长，人比人、比死人啰！”科长一脸惆怅。坦然而道：“就比你这姚校长也差十万八千里，有自己的事业，有自己的名车，多威风呀”科长的长脸尽显羡慕之色，顺便之下还扫过姚姐的上身。

“你这位子也还可以呀！”酒令中，千万不要忘了抬高人。

“什么可以，没人干的活，人家山珍海味，我吃点虾米小鱼而已。”科长有点越说越伤心之味：“现在是有权有钱人的天下啰！”

“什么时候不是有权有钱人的天下，”姚姐挤上一句。

“有钱就好，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。”

“不是吧，”姚姐又挤上一句。

“你看，有钱就可以住好的吃好的，买别墅、开名车，还可以包二、三奶的，”科长说完，长脸长笑地对着姚姐。姚姐回笑相对：“科长也想包二奶？”

“谁不想呀！有病的人才不想。”科长端起菜杯饮了一口，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：“在医院，有病的人都会想。”

“科长有没有包过二奶？”问完，姚姐呵呵大笑了起`来。科长也笑了起来，边上两位女同胞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。

第四酒令。

斟酒，斟酒是酒令中之小令，看是小，实是大。关系随需要而定，动作随关系而定。是否热情，是否会察言观色，全在这斟酒上。斟酒的份量，斟酒的次数，尽可反映出主人对客人之态度：或虚情假意，或冷热有度，或情真意切。姚姐是点到为止的那种，重锤已经砸下，斟酒不过是添油加醋而已。

第五酒令。

喝酒，本是酒令中之大令，但其令行却因人而异。酒友相会或朋友高兴，酒神能使人翻江倒海、一醉方休；孤芳自赏的，只有细品酒中之味，难以尽兴；女性唱主角时，总是沁人心脾的饮料。科长不胜酒力，只能啤酒相灌，姚姐虽能喝酒，今日之下，当然是啤酒相陪，两位女士自然是露露饮料上口。

姚姐端起了啤酒杯，先与科长相碰，又与王阿姨一碰，说到：“大家干杯！”四个人同声而道；干，姚姐一饮而尽，见科长只喝得半杯，便手指科长剩下的半杯说道：“科长半心半意，应该喝完，”

“慢慢喝、慢慢喝。”

“男人还怕啤酒，”姚姐不依。

“你再加一杯，”科长提议。

“加就加，”姚姐拿起啤酒瓶，满杯加上，“怎么样？干。”

“干就干，”科长鼓起了勇气，半杯一吞而下，见状，姚姐给科长的啤酒杯满满地加上。放下啤酒瓶，拿起竹筷指了指桌上的菜，对科长而道：“吃、吃，”又转向右边的王阿姨：“吃、吃。”

科长一个大蟹还没吞噬完，姚姐又一声：“来、干杯。”

“等会儿。”科长忙不迭手。

“为我和科长的革命友谊，干杯！”姚姐的啤酒杯已平放在科长的啤酒杯一起。科长张眼望了望姚姐，手也伸向了自己的啤酒杯，端起啤酒，还是两眼望着姚姐：“对，为友谊干杯，”说完，又饮了个大半杯，这边姚姐已是空杯，见科长还是没喝完，轻声而道：“科长不够朋友。”

“好、好，为朋友干杯，”见科长喝完，姚姐这才笑了，连夸科长：够意思。科长这回被女人一夸，来劲了。只见他自己拿起了啤酒瓶给姚姐加酒。

“哎！不行，不行，我来，”姚姐有点受宠若惊，想抢过啤酒瓶，无奈科长的那只长手紧握不放，这边，王阿姨说话了：“姚校长，你让我们科长加，我们科长就喜欢为女人服务，”“真的吗？”看着啤酒咕噜咕噜地倒入自己的酒杯，姚姐笑问。

“是啊！为女人服务光荣，特别是为姚校长这样高雅有魅力的女人服务更光荣。”科长这回大言大语了。

“哈、哈、哈------，”姚姐前仰后笑不止，她知道：说黄段是酒令中最提神的一轴戏，也是酒令之一大特色。

“科长如此温柔多情，二奶一定爱不释手，”姚姐从来都是八面玲珑，何况这种小黄段。“我哪有二奶，别乱说，”但他话意正浓：“你给我介绍一个呀！”

“好呀！要什么条件的，说来看”

“当然是有魅力的啰！”话声小过喝酒声。

“魅力的含意太多，你说说具体条件，”姚姐似乎满腔热情。

“象你一样，”科长以守为攻，两眼直盯着姚姐。

“哈、哈-----，”姚姐又是一阵大笑，科长也跟着笑起来。

“你这同学不喜欢说话，很内涵的，”科长的眼光转向了，姚姐看着对面的她，不见喝酒，脸已绯红，怕是笑成的，“给科长敬一杯，”姚姐对她说。

她把饮料杯端起，人也站了起来，科长指了指她的饮料说：“换一杯啤酒，”

“不会喝酒，”她轻声而道。

“一杯啤酒，没问题，就一杯。”科长强人所难。

“她真不会。”姚姐为她分辩。

“不行，不喝、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小科长。”

“我来代，行吧！”“不行，”科长就是喜欢逗女人，眼前的这位女人又分外的好逗。

“喝半杯好吧！”她一脸的难色。

“看你可怜的，半杯就半杯。”科长也会怜香惜玉。他指了指她，对着姚姐又说道：“年轻时，一定好多男人追，”

“这可是我们的校花，你想追呀，”“是女人就可以追。”

“你到底要追谁？”

“追你不到就追她，追她不到就追你，”科长指了姚姐又指她。

三个女人同时笑了起来。

“喝、喝，先喝再追，”科长兴致勃勃。

她先喝完了杯中的露露汁，再拿起啤酒瓶，自己倒了半杯，然后，端起酒杯伸向科长，科长也端起了酒杯，一男一女都是喝了一点，姚姐看着也没说什么。

接下来的是闲言碎语。

再接下来的是买单——1200元。

再接下来的就是：一个星期后，全部证书搞定。

（舒金元）